徐懿科 郭金秀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一论断，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党的十八大提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党的十九大把“两山” 理念写入《中国共产党章程》，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行动指南。“两山”理念生动形象地展示了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优势之间的关系，是建设美丽中国的重要指导。践行“两山” 理念，就要通过探索生态产品价值转换方式，发掘生态环境中蕴含的经济价值，将生态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在经济发展中保护生态，在生态保护中发展经济，推进经济活动过程和结果的绿色化、生态化。
政府作为统筹生态资源管理的机关，应当充分发挥在制度设计、经济补偿、绩效考核和营造社会氛围等方面的主导作用，通过政策引导和机制协调，引导多元主体参与，完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标准化工作的顶层设计，对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的原则、对象、流程、方法等提供指导性意见，健全生态产品的价值转化和实现机制，及时推动试点成果转化，协调市场关于生态产品定价、生态产品的交易，促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标准化。
山东省费县于2020年12月底获批成为全国农村改革试验区，县委、县政府对农业农村改革发展高度重视，高规格组建农村改革试验区工作领导小组，健全工作体制机制，完善管理制度和风险防范制度，积极推动农业农村各项工作改革创新。费县自然资源丰富，全县森林覆盖率达到27.4%，有省级自然保护区1处、省级森林公园2处，大小河流106条、水库82座、塘坝572个，是国务院批准的第二批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先后获评国家园林县城、国家卫生县城。境内“费县石”储量丰富、造型奇特， 被誉为“中国观赏石之乡”。现有5A、4A级景区3处，是全国美丽乡村标准化试点县、全省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省级旅游强县。良好的生态环境为“两山银行”的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探索，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费县“两山银行”的实践模式
1.明确自然资源权属
在村集体组织区域内，将零星分散的生态资源，按照“相对连片、自愿有偿、方便开发”的原则，分资源类型制定收储标准，以租赁、入股等形式集中收储，根据开发方式、开发方向、开发期限进行连片整合、系统优化、配套升级，扩大规模优势，增加可开发价值。
探索建立生态资源云数据平台，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清产核资、农村宅基地确权登记、林权确权、农村经济合同清理的基础上， 利用网格化监测调查手段对现有自然、人文资源和生态产品的数量、坐落、质量等级、功能特点、权益归属、保护和开发利用情况等信息进行登记调查，形成开放共享的生态资源信息云数据平台。
2.核算生态产品蕴含的生态价值
考虑不同类型生态资源的功能属性，体现生态资源数量和质量，针对生态资源价值转化的不同途径，建立反映生态资源保护和开发成本的价值核算办法，建立一般单元生态资源产品价值和特定区域、环境单元生态资源价值评价标准体系，在生态资源经营、开发、融资以及生态资源产权交易、生态资源保护补偿等方面得到应用。
3.搭建生态价值转换平台
在生态价值核算的基础上，成立经营管理机构，构建生态产品交易市场。成立费县“两山银行”服务中心（费县生态资源开发运营有限公司），为山东城资国有资产运营集团有限公司一级子公司，融合评估机构、担保机构、金融机构等功能，负责对生态资源统一收储、专业化整合提升、市场化运作，推进生态资源向资产、资本高水平转化；承担调查、评估、储备、核算、流转、策划、提升、开发等转化赋能的全流程业务。
“两山银行”联合县地方金融中心、有关金融机构、担保机构、评估机构等进行金融创新，搭建绿色金融服务平台，利用土地经营权、林权、宅基地使用权等已确权的产权，开展抵质押贷款业务。
4.对不能直接体现经济价值的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进行补偿
有些生态产品和服务难以找到委托品或市场交易载体，难以直接进行市场交易，需要发挥政府作用进行生态补偿，进而弥补生态产品提供的正外部性，降低区域、企业或个人的生态环境保护成本。对于尚未或不能确权登记、不能被金融机构认可的苗木、奇石、古树、古街、古村落等资源性资产和文化资源提供背书，以担保、授信、托管、承诺收购、优先处置等形式，为主体增信，打通各类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社会资本等融资贷款的堵点。
对于长期闲置、沉睡的低效生态资源，根据所在区位、资源特色、开发强度等进行分类包装、精心策划、精准开发，形成招商文本，精准对接社会资本等投资经营主体，最大限度盘活利用，有效提升闲置低效资源的利用价值。
5.通过科技创新、机制保障、共同参与实现生态价值提升
积极培育高端农产品品牌，围绕本土特色农产品品牌胡阳西红柿、费县核桃、费县山楂、豆黄金、沂蒙小调等提升价值，通过品牌股权投资、科创企业股权投资等形式，拉长农产品产业链，提升农业产出效益。
聚焦农业农村产业项目，梳理、盘活村集体经济组织各类资源，以参股分红、导入业态、共同开发等形式，提升村集体收入水平。同时通过建设农村基础设施、强化公共服务保障、提供就业岗位等方式，将获得的收益反哺给集体经济组织及成员，构建“收储、开发、反哺”的利益闭环机制。
相关思考
1.初步成效
目前，恒丰银行临沂分行与费县“两山银行”联合推出相关金融产品，利用古树等生态资源作抵押， 累计发放8笔总计750万元贷款， 其中最高贷款金额为230万元。此外，当地的绿缘核桃专业合作社也以核桃树为抵押，获得150万元贷款额度。
“两山银行”虽然还处在发展的初期探索阶段，但已在多方面展现出了积极的作用。运行过程中，各类产权得到合理保护，生态资源有偿使用，社会力量参与生态建设和资源开发，让受益者付费，供给者得到合理补偿，实现了保护者和受益者良性互动，调动了全社会保护生态资源的积极性。同时，也促进了产权要素合理量化、流动、赋能、转化、增值， 充分发挥了普惠金融助力乡村振兴的作用，为金融机构服务乡村振兴提供了高效、顺畅的平台。
2.面临问题与对策
在“两山银行”运行初期， 生态资源的开发使用主要在政府引导下开展，市场的作用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市场竞争力较弱，市场接受、认可程度不高，消费能力也不理想；“两山银行”模式带来的经济收益和政府投入相比差距较大， 生态收益尚不足以支付成本，难以吸引市场主体投入生态保护和修复，得到直接、明显的回报。针对以上问题，政府要在品牌营销、消费习惯养成等方面完善机制、加强引导，培育建设相关市场。比如， 采取针对性措施在全社会推广“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理念，促使人民群众转变消费观念， 培育生态文明、绿色发展的社会环境。政府要探索出台相关优惠政策，吸引社会各界资本积极投入这项事业，为“两山理念”的实践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与支持。
作者单位：福特汉姆大学商学院/ 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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