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徐 静
内容提要：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将“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推动经济实现良性循环”列为2024年政府工作的重点任务之一，并对“更好统筹消费与投资，增强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 作出明确部署。为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二级研究员王微在接受《中国发展观察》杂志记者采访时表示，以进促稳推动消费稳定增长，需要激发消费潜能、稳固消费与投资协同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动力作用，进一步塑强高质量发展的底盘与后劲，形成消费与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
2 0 2 4 年《政府工作报告》对促进消费稳定增长作出重要部署，提出要从增加收入、优化供给、减少限制性措施等方面综合施策，激发消费潜能。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23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82.5%， 分别高于投资和净出口53.6和93.6个百分点；拉动GDP增长4.3个百分点，分别高于投资和净出口2.8个百分点和4.9个百分点。
“ 2 0 2 3 年消费持续恢复向好，稳增长主动力地位更加突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二级研究员王微在接受《中国发展观察》杂志采访时说。
王微表示， 2 0 2 3 年以来，国家从战略全局出发，高度重视在稳增长中扩大国内需求，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打出一系列促消费的政策组合拳，政策密集程度前所未有。通过多渠道增加居民收入、改善消费环境，降低税费成本，提振汽车、家居、电子产品、旅游等消费政策，有力地促进了2023年消费持续恢复向好， 为稳增长作出积极贡献。
服务、创新、绿色、健康消费增势强劲
《中国发展报告2023》指出，中国居民消费呈现多样化、高端化、服务化等特征。随着经济发展、居民收入水平提高，恩格尔系数逐步降低，更多商品和服务消费需求将得到释放，未来中国服务消费占比将逐步提高至60%左右，可带动居民消费增长约35%。
2024 年3 月15 日，“沈阳3·15 汽车消费节”在辽宁工业展览馆开幕，消费者参观选购汽车。 图/ 中新社
3月5日，《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组负责人、国务院研究室主任黄守宏也在吹风会上表示，消费者对服务的需求在迅速增长。
王微在采访中分析，消费持续恢复向好的动力主要来自三个方面，首先是服务消费。当前我国正处在以服务消费为重点的消费结构升级阶段，服务消费正在成为消费增长最重要的来源。2023 年我国餐饮、住宿、文化、体育及旅游等服务消费市场呈现较快复苏态势，全年服务零售额比上年增长20.0%， 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12.8个百分点。其次是创新消费活力强劲，突出表现为网络零售继续保持快速增长，2023年全年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130174亿元， 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重为27.6%，比2019年的20.7%提高了近7个百分点。最后是绿色消费、健康消费、智能消费进入快车道，例如，2023 年新能源汽车销量同比增长37.9%，占汽车总销量的比重超过30%。
同时，王微强调，随着就业形势总体平稳、失业率稳中有降，城乡居民收入实现稳步增长，为消费恢复和逐步扩大提高了基础支撑。2023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9218 元，比上年增长6.3%，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6.1%， 高于GDP增速0.9个百分点。其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长4.8%，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长7.6%。
“下一步，要持续以深化改革和政策创新激发消费活力”，王微强调，特别是要通过持续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不断完善“两个毫不动摇”、加快统一大市场建设等改革创新，通过稳增长、稳就业，更好促进城乡居民收入增长。
2 0 2 4年消费增长的积极因素加快显现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对着力扩大国内需求，促进消费稳定增长，更好统筹消费与投资，促进经济实现良性循环提出了更明确的工作要求。但也指出，我国经济持续回升向好的基础还不稳固，有效需求不足。
对此，王微分析认为，这主要是因为服务消费仍未恢复至疫情前水平，消费信心和消费意愿偏弱，消费能力提升仍待加速，消费政策环境有待优化，传统产能过剩与高品质商品及服务供给不足并存的结构性矛盾。特别是在新型消费、服务消费等领域，存在着消费者权益保护不足、标准体系不健全、商品和服务质量不高等方面的问题，不利于放心消费，影响了消费意愿的提升。
王微表示，“2024年我国宏观环境总体稳定，有利于消费稳定增长的积极因素加快显现。综合判断，2024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有望在6%左右，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动力作用进一步稳固。”
促创新、提质量、调结构 推动消费稳定增长
围绕《政府工作报告》中促进消费稳定增长的多个方面，王微提出，下一步促进消费稳定增长的政策要更加强调“以进促稳”，把“进”作为方向和动力，重点围绕促创新、提质量、调结构推动政策发力。
在挖掘消费新需求、新场景方面，王微提出，要更加重视促进消费创新的引领带动作用。针对当前我国消费创新升级的新趋势，将培育壮大新型消费摆在重要位置，大力发展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积极培育智能家居、文娱旅游、体育赛事、国货“潮品”等作为消费的新增长点，以新消费带动消费市场稳定向好。
2022年年末，我国千人汽车拥有量达到226辆，每百户居民家庭空调、冰箱、洗衣机和彩电拥有量分别为133.9 台、104.2台、99台和118.9 台。这组数据显示，目前我国“住”“行”“用”等领域的大宗消费品普及率达到较高水平。
对于如何进一步促进消费提质升级，王微提出，要更加重视推动传统大宗消费提质升级。大宗消费正在转向“从有向好”的新阶段，需要结合新技术、新模式的发展要求，将新能源汽车、新型电子数码产品、节能家电等新型产品作为稳定和扩大大宗消费的有力抓手。为此， 2024年要鼓励和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通过财政支持和补贴，撬动居民换新和拉动回收循环利用，畅通以旧换新的资源循环链条，更好促进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电子产品等大宗消费和家装消费品换新。
同时，要更加注重优化消费环境。王微谈到，部署开展“消费促进年”活动，实施“放心消费行动”，加强消费者权益保护，落实带薪休假制度，实施标准提升行动等政策，需要加快适应新阶段消费提质、扩容、创新发展的新要求，为实现消费稳定增长营造良好的市场环境。
对于更好统筹消费与投资，王微提出，要更加重视促进消费与投资的互动。特别是针对消费创新的巨大潜能，以及中高端商品和服务消费的供给短板，着力扩大有效益的投资，重点推进传统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大力拓展新兴产业“新赛道”；积极推动现代服务业提质增效，为制造业升级和现代农业发展提供更多高水平的中间投入和创新要素，为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创造新服务供给，形成消费与投资的良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