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劲
内容提要：
本文节选自“现代化新征程丛书”（第二辑）中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政策、实践、建议》一书。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战略。本文通过分析发达国家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的经验，为我国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提出了以实体经济为支撑、发挥科技创新引领作用、探索现代金融合作模式和塑造现代化人力资源等启示。
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党中央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高度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在工业化时代“先起跑” 的发达国家中，一些已成功打造了具有一定规模的现代化产业发展体系，并借此占据全球制造业高端，享受着现代化产业带来的丰厚回报。随着新一轮国际产业竞争愈演愈烈、现代产业科技不断变化以及大国竞争摩擦不断，产业体系带来的优势并非一成不变。发达国家在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值得中国借鉴。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建成一套相对完整、健全且部分产业领域已具备较强国际竞争力的产业体系，但尚未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产业体系， 仍需要在巩固目前产业发展优势的基础上，从产业体系的动力体系入手，由内及外地瞄准战略定位，牢牢把握战略性产业平台、微观组织活力与企业家精神、现代创新体系与现代教育体系、全球市场和国际大舞台四个着力点，建立一个“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现代化产业体系。
以实体经济为支撑
实体经济是国家经济的立身之本，是财富创造的根本源泉，是国家强盛的重要支柱。加快构建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是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可以促进经济稳定持续增长、提升国际竞争力，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虽然美国在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等领域领先全球，但是过度金融化和产业空心化也给其经济带来挑战。德国注重实体经济与金融业的协调发展，并发挥政府作用，制定产业政策来引导和支持产业的发展。日本以强大的生产制造能力、精益求精的企业文化和重视研发创新而著称，在经历了泡沫经济冲击后，更注重经济结构调整、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韩国通过坚定的国家战略、强大的研发实力和完善的基础设施推动产业发展，并注重与国际合作，吸收国际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
为了加快推动前沿技术研发和应用，要促进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首先，要积极构建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绿色环保等一批新的产业增长引擎。同时，要加强全产业链攻关、全要素支持、全生态发展，推动重大战略产业发展。其次，针对数字技术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应采取不同的升级战略。数字技术产业应保持国际领先地位并突破关键技术难题；战略性新兴产业应提升基础创新能力和优化产业布局；传统产业应加快数字化转型和智能化升级。此外，保障机制的改革路径应包括优化人才资源配置和完善创新激励政策。要建立完善的人才保障体系，优化海外人才引进机制，并调整创新激励政策，变“事前扶持”为“事后激励”，强化市场调节的作用。
发挥科技创新引领作用
科技创新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战略性支撑，始终是全球产业发展水平和产业形态演进方向的决定性因素。在提升科技创新体系能力的基础上，加快补齐关键领域核心技术短板，保障技术的全面供给支撑，才能实现以科技创新体系的健全性支撑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完整性。
在科技创新方面，美国、德国、日本和韩国都有值得借鉴的经验。美国在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等领域的研究实力和成果领先全球，主要得益于其强大的创新能力、高效的资本市场和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德国则重视应用研究和技术转化，通过“双元制”教育模式培养了大批高素质技术工人和科研人员。日本政府大力支持科研机构和高校的发展，推行“科技立国”战略。韩国政府则通过支持科研机构和高校的发展、推动技术转移和产业化来提升产业的科技水平和竞争力。
美国、德国、日本和韩国在科技创新方面的实践给我们带来启示。为了打造智能化现代化产业体系，首先要发挥科技创新的引领作用。要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和国家战略需求， 加强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突出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现代工程技术、颠覆性技术创新，为产业技术进步积累原创资源，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涌现提前做好战略布局。其次要重塑现代产业技术体系，促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深度融合。除了提升大学基础研究、国家实验室水平以外，更要鼓励企业健全自己的研发体系，推动产学研协同创新，完善产业技术创新体系和区域创新体系。针对科技成果转化率低的问题，应提升教育评价导向，引导科技工作者潜心研究，同时弘扬“十年磨一剑”的精神。此外，还应打破人才和知识流动的壁垒，建立健康的学术共同体，提升劳动力整体素质，使其与市场需求相匹配。
探索现代金融合作模式
金融服务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既要推动产业升级，促进原有产业焕发新活力，又要促进产业创新，大力培育新兴产业。
美国通过政府政策支持、科产金主体协同等，构建了健全的“科技—产业—金融”体系，实现金融链、创新链和产业链的高效耦合。德国金融模式以银行体系为主，间接融资为主导，针对工业制造业企业效果较好，但较难满足新兴产业的融资需求。日本认为不应简单地将金融产品和项目分为“绿色”和“非绿色”项目，还应考虑符合产业转型和创新型的项目。韩国在政府主导下，绿色金融的法制化较为迅速，法律体系较为完善。
我国金融业不能走德美单一化的产业金融发展模式，需要德美模式兼收并蓄、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并重、银行与金融市场“双轮驱动”，以多元化金融服务推动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首先，金融机构可以通过加强合作，推动绿色金融和可持续发展，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同时，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提供更加灵活多样的融资方式。其次，加强产业间黏性互动，提升产业结构关联度，赋能产业整体效益提升。在数字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互联网、数字技术的应用加速了产业链和供应链的形成。信贷机构提供的贷款、担保、风控服务，助力不同领域、不同产业在不同区域间的合作向范围广、程度深、层次高的方向演进，实现体系化的高质量发展。最后，绿色低碳是促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方向。因此，银行绿色信贷可以作为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重要手段，为绿色产业提供贷款、担保等绿色金融服务支持，最终实现节能减排、优化产业结构和改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政策目标。同时，倡导可持续发展理念，提升金融主体社会责任意识，促进金融领域向绿色低碳方向转型。商业银行需要通过绿色信贷投放、强化贷款环境风险评估和管理等手段，以“绿色金融”支持绿色低碳转型发展，助力“双碳” 目标的达成。
塑造现代化人力资源
人才是第一资源，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塑造现代化人力资源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要支撑。当前人类正在经历以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国际人才竞争愈加激烈。
经过多年发展，我国已建立起门类齐全的产业体系。但是，经济大而不强的问题依然突出，一些产业尚处在全球价值链的中低端，基础创新能力薄弱，关键环节受制于人，在国际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要打破这一困境，于危机中育先机、于变局中开新局，关键要加快塑造现代化人力资源，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和高水平人才队伍。
塑造现代化人力资源需要从多个方面入手。首先，要完善战略科学家、领军科学家的发现与培养机制。建立宽松的创新氛围，组织产学研协同攻关，探索构建战略性科技人才的发现与有效识别机制，产生良性循环的人才聚集效应。借鉴美国、德国等发达国家的经验，建立科学、规范的选拔和培养机制，为优秀科学家提供良好的发展平台和资源支持。同时，开展国际人才交流与合作，吸引和留住国际顶尖人才。其次，要全面优化培育战略人才力量机制。发挥科教资源优势夯实人才基础，提升自然科学类学生的人文素养， 探索科学家苗子的选拔和培养机制。借鉴韩国、日本等国家的经验，加强科学与人文的融合，培养具有全面素质的人才。同时，可以鼓励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合作，共同培养具有实践能力和创新精神的高端人才。最后，要打造人才成长梯队。做大国家战略人才力量的基数，以培养造就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青年科技人才以及卓越工程师为基础，让各类人才创新活力竞相迸发。借鉴德国、日本等国家的经验，建立完善的人才培养体系和激励机制，为不同类型的人才提供不同的成长路径和发展平台。同时，可加强人才评估和考核，确保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效果，为高端化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提供有力的人才保障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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