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杜悦英
内容提要：
经济全球化仍然是当今世界发展不可阻挡的大趋势，各国经济彼此依存、利益交融前所未有，只有开放才能进步，只有合作才能共赢。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中最具活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全球化的重要动力。随着贸易方式的数字化和贸易商品的数字化，数字服务贸易的边界正在不断拓展，深刻影响着国际贸易分工和国际经济格局。我国近年来持续深入探索服务贸易创新发展体制机制、政策体系和开放路径，为中外企业创造了更多发展机遇。
在当前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多种挑战和危机交织叠加、世界经济复苏艰难的复杂严峻形势下，我国服务贸易发展韧性凸显，交上一份亮眼的成绩单。根据商务部统计数据，2 0 2 2 年我国服务进出口总额近6万亿元人民币， 同比增长12.9%，规模创历史新高，连续第九年位居全球第二。今年上半年，我国服务贸易继续保持增长态势，服务进出口总额达3.1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8.5%，服务贸易发展的质量和竞争力进一步提升。
我国服务贸易的持续增长，生动诠释了2 0 2 3 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的主题“ 开放引领发展，合作共赢未来”。为了更好地把握和引领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开放发展的新理念、新趋势、新路径，9月3 日，2 0 2 3 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服务贸易发展高峰论坛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召开。论坛由商务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和北京市人民政府联合主办，中国发展出版社和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政府共同承办。
本次论坛为期一天，与会嘉宾分别围绕“ 服务贸易开放发展新趋势”和“ 服务贸易便利化”两大主题展开探讨交流。在“ 服务贸易便利化”主题的讨论中，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党组成员余斌，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鸣， 世界贸易组织前副总干事、商务部原副部长易小准，世界银行中国、蒙古和韩国局国别业务主任、首席经济学家米丽莎分别发表致辞暨主旨演讲。
进一步扩大开放，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经济全球化仍然是当今世界发展不可阻挡的大趋势，各国经济彼此依存、利益交融前所未有，只有开放才能进步， 只有合作才能共赢。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中最具活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全球化的重要动力。
余斌在主旨演讲中指出， 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对于促进全球贸易发展繁荣、推动世界经济复苏具有特殊重要意义。服务贸易是全球贸易增长和经济复苏的重要动力，迫切需要加强开放合作。中国持续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成为全球服务业开放发展的重要推动者。中国将坚定不移扩大服务业制度型开放，推进服务贸易高水平便利化。他强调，我们应当本着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态度，维护和践行多边主义，共同营造开放、透明、包容的服务贸易发展生态。面向未来，中国经济具有巨大的发展韧性和潜力，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对外开放的大门也将越开越大。中共二十大提出的“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将是中国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着力点。
余斌表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扩大服务业制度型开放、推进服务贸易高水平便利化，应重点进行三方面的改革。一是完善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对标国际通行经贸规则，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适应数字贸易发展新趋势，促进服务要素跨境流动的便利化。二是健全外资准入后国民待遇制度。深入实施《外商投资法》《优化营商环境条例》，保障外资企业依法依规平等享受国家产业和区域发展等支持政策，确保外资企业在政府采购、招投标、知识产权保护、标准制定等方面享受平等待遇。三是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统筹服务业高水平开放、服务贸易便利化与高效监管的关系，建立健全简约高效、公正透明的服务业准营规则，加大外资合法权益保护力度。
易小准谈到，世界经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服务业时代。世界银行和世界贸易组织联合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认为，世界经济在过去5 0 年间向服务业发生了结构性转移，今天服务业创造了全球一半以上的就业机会，产值已经超过农业和工业的总和，占全球GDP的2 / 3。随着服务业的持续发展，跨境服务贸易多年来一直以高于货物贸易的速度增长，服务业已经成为各国提升生产力、竞争力和生活水平的决定性因素。在过去二三十年中，服务贸易对帮助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融入全球价值链以及实现产业升级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中国服务贸易如何在全球化的道路上行稳致远，他提出两点建议：一是积极参与全球服务贸易的治理，做全球服务业开放的重要推动者和积极贡献者；二是加快推进服务业的制度型开放，推动实现世界的合作共赢。
多方面发力， 推动数字服务贸易创新发展
当前，数字服务贸易已成为全球贸易增长的重要引擎， 随着贸易方式的数字化和贸易商品的数字化，数字服务贸易的边界正在不断拓展，深刻影响着国际贸易分工和国际经济格局。
本次论坛上发布的《数字贸易发展与合作报告2023》（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共同完成）数据显示，2 0 2 2 年跨境数字服务贸易继续保持增长，全球数字服务贸易规模为3 . 8 2万亿美元，同比增长3 . 9%。中国数字服务贸易保持增长，2 0 2 2 年中国数字服务进出口总值3 7 10 . 8 亿美元，同比增长3 . 2%，增速在规模前十的国家中排名第三。
推动数字贸易创新发展， 培育和增强数字贸易的竞争优势，是多位与会嘉宾的共识。
王一鸣在演讲中指出，我国发展数字贸易具有诸多有利条件。我国数字经济规模巨大，拥有海量数据资源，数字基础设施完备，已建成全球规模最大的移动宽带网络， 数字应用场景丰富，为发展数字贸易提供了广阔空间。与此同时，我国数字贸易也存在短板弱项，发展水平与美欧等发达国家（地区）相比仍有差距，数字贸易企业国际竞争力还不强，核心技术创新能力有待提升，数字贸易国际规则制定的话语权不足。
王一鸣强调，今后一个时期，要坚持以开放引领数字贸易高质量发展，推进数字贸易的业态创新、模式创新和制度创新，培育和增强数字贸易竞争优势，并提出三点建议。一是推动数字贸易制度型开放，依托自贸试验区、自贸港等开放平台，实施更高水平的数字贸易开放措施，对标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DE PA（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等规则，鼓励这些平台在数字贸易领域先行先试，开展数据跨境传输的安全管理试点，形成既能便利数据流动，又能保障数据安全的有效制度安排。二是推动数字贸易创新发展，增强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领域的自主创新能力，培育数字贸易新业态、新模式，推动智慧物流、远程医疗等新兴领域发展，积极探索数据贸易，提高数字知识产权服务、ICT服务、软件、算法算力等新型数字服务比重，提升数字贸易价值链水平和国际竞争力。三是积极参与数字贸易国际规则制定，在数字贸易各主要领域特别是在跨境数据流动、本地存储、数字贸易市场准入等关键议题上逐步形成符合中国发展阶段和发展要求的中国规则，在统筹开放与安全的前提下，促进数据跨境流动便利化，积极推动形成多边共治的数据贸易国际规则体系。
米丽莎表示，服务贸易是贸易的未来，服务贸易正在越来越趋向数字化，数字贸易发展给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很好的发展契机。她还谈到，服务业的贸易成本明显高于制造业， 其原因一方面在于贸易和投资壁垒，另一方面也与监管的要求与程序有关。她认为，降低服务贸易成本，需要推动形成更可预期、更加透明、更加简化的监管制度，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各国对于监管制度的设计存在异质性，也有趋同性，监管能力建设面临不同挑战，各国可以通过精诚合作来化解这些问题。
把握服务贸易发展新机遇
2013年至今，我国共建立了21家自贸试验区和自贸港； 2020 年8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在北京、上海等28个省、市（区域）开展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这些区域持续深入探索服务贸易创新发展体制机制、政策体系和开放路径，为中外企业创造了更多发展机遇。
北京市朝阳区委副书记、区长吴小杰在演讲中表示，朝阳区集中了9 9 %以上的外国驻华使馆，北京市9 0 %的国际传媒机构、8 0%的国际组织和国际商会、70%的跨国公司地区总部（151家）、70%的外资金融机构。朝阳区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固定资产投资、进出口总额等经济指标位居北京市第一。今年上半年，地区生产总值增长5 . 4%，经济发展持续向好。他介绍了朝阳区在优化完善营商环境方面的实践探索。一是高水平对标国际经贸规则，打造开放平等的国际化市场环境；二是聚焦园区生态功能，打造国际高端要素聚集的产业环境； 三是坚持企业需求导向，打造高效便捷的政务服务环境；四是丰富各类资源供给，打造国际一流的人居环境。
随着我国制度型开放不断迈出新步伐，营商环境持续优化，服务贸易不断发展，中外企业将迎来更多投资展业机遇。数据显示，本届服贸会共有2400余家企业线下参展， 其中世界500强和行业龙头企业500多家。
贝宝全球高级副总裁兼中国区首席执行官邱寒在演讲时表示，在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过程中，服务贸易所占比重逐步增加，且服务深度逐步提升，从最初的主要为海外华人服务拓展到为范围更加广泛的当地消费者提供服务。这一趋势的形成得益于数字化、网络化的发展，创造了更多跨境服务的机遇。
多位嘉宾谈到，除了行业头部企业，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中小企业开始发力海外， 从早期的资本驱动发展转为资本与技术联合驱动，技术含量不断提升；“出海”的产品向服务类等多品类拓展，更在海外市场打响了各自细分领域的中国品牌。还有嘉宾建议，新经济是全球性的，要为中国的科创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 打造全球性的金融生态圈， 通过数字技术的运用和服务模式的创新更好地支持它们发展。
论坛期间，围绕“ 高水平开放与服务贸易便利化”议题，马士基集团北亚区首席代表、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 亚洲开发银行驻中国代表处副首席代表周爱明，雀巢集团大中华大区集团事务及可持续发展高级副总裁方军涛， 普华永道中国市场主管合伙人梁伟坚展开交流；围绕“ 数字贸易与现代服务”议题， AECOM中国区高级副总裁张祺、毕马威中国数字化赋能主管合伙人张庆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副部长罗雨泽、阿里云智能集团行业解决方案总经理白强进行探讨。
与会嘉宾表示，坚持在服务领域不断推进制度型开放，将是提振跨国公司对华投资信心、改善外部经济环境和冲破“小院高墙”的战略性举措。服务业扩大开放促进了中国外商投资的量增质升，特别是知识密集型高技术服务业的外商投资将加速提升。未来跨境贸易投资会随着新的世界格局、技术手段和商业模式演进，人工智能的突破发展， 数字货币的逐步普及等，重塑跨境金融服务模式。
围绕“服务贸易便利化” 主题进行讨论的有关单元分别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所长袁东明，中国世界经济学会副会长、南开大学原副校长佟家栋，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创新发展研究部部长马名杰，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秘书长方晋主持。中国国际发展知识中心原常务副主任赵昌文作论坛总结。
中央和国家机关、地方政府、国家高端智库、国际组织、世界50 0 强企业等有关人员约200人参加本次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