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明
内容提要：
建设自贸试验区、自贸港是新时代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面对新形势、踏上新征程， 需要准确把握全球化演进的深层次逻辑、把握国际贸易向前发展的大势，继续解放思想，发挥敢闯敢试、勇于创新、互利合作的精神，突破瓶颈，跨越障碍，进一步建设好、发展好、利用好自贸试验区和海南自贸港，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出新贡献。
加快建设自贸试验区、海南自贸港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
张来明
内容提要：
建设自贸试验区、自贸港是新时代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面对新形势、踏上新征程， 需要准确把握全球化演进的深层次逻辑、把握国际贸易向前发展的大势，继续解放思想，发挥敢闯敢试、勇于创新、互利合作的精神，突破瓶颈，跨越障碍，进一步建设好、发展好、利用好自贸试验区和海南自贸港，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出新贡献。
今年是我国改革开放45周年，也是我国自贸试验区建设十周年、海南自贸港建设三周年。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有许多事情要做，其中一件就是加快建设自贸试验区、海南自贸港。
党的二十大报告第四部分“ 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列出了专门一节全面部署“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在这一节中明确提出“ 加快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实施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战略，扩大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这一项重大任务。可以讲，党的二十大作出的如此环环相扣的战略谋划还有很多，它们体现的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的战略思 维。需要强调的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共建“一带一路” 倡议，是我们在新时代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核心战略， 是我们国家新时代对外开放这把牌中的“王牌”。新时代新征程，我们的对外开放能不能打开新局面，能不能把共建“ 一带一路”这件事办好，是一个决定性因素。
我们的事业迈上了新征程，关键中的关键、紧要中的紧要就是，紧密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 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以“ 钉钉子”精神把党的二十大确定的一系列战略任务一步步落实到位。习近平总书记有句名言：“ 抓不紧，等于不抓；抓而不实，等于白抓。”我们抓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抓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一是要抓紧， 二是要抓实。当前，要在三个方面深化认识。
第一个方面： 经济全球化虽遭遇逆流， 但自由贸易和全球化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顾名思义，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的本质要义在于“自由贸易”。近代以来，自由贸易之所以能够推广流行， 是因为它既符合经济发展的内生规律，也适应人类文明进步的客观需要，本质是促进要素的高效流动、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和各国间的互利互惠。马克思认为，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人类的普遍交往及两者间的交互作用，是推动世界历史发展的动力和机制。经济全球化作为经济规律，不会随着社会制度的转变而消失。经济学也普遍认为，通过自由贸易， 可以发挥各国的比较优势， 深化专业分工，优化资源配置效率，促进市场竞争和技术创新。
当前，以自由贸易为核心的经济全球化正在遭遇严峻挑战。特别是新冠疫情和俄乌冲突以来，“全球化终结论” 等论调层出不穷，国际经贸格局正在以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转型。一些国家大力鼓吹“ 本国优先”，为自由贸易设置障碍，组建集团化、阵营化的经贸小圈子，甚至提出所谓的“ 没有自由贸易”（N o Trade is F r e e）。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 M F）近期的研究报告称，自2019 年以来，各国每年新出台的贸易壁垒政策几乎增加了两倍，去年达到近3000 项。IMF总裁格奥尔基耶娃指出，过去一年多来增加的贸易壁垒将导致全球经济损失1.4 万亿美元。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伊维拉表达了其忧虑，“ 如果全球贸易分裂，可能造成全球GDP5%的损失，如果更多国家不再开展基于规则的自由贸易，世界经济增长可能进一步陷入停滞”。总之，在今天的世界上，曾经高歌猛进的经济全球化确实因为不少人为和非人为的因素而受到严峻挑战、遭遇逆流。
但是，我们要清醒地看到，经济全球化、贸易自由化遇到的挑战并不意味着开放合作的大方向错了，并不意味着各国应该回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现代社会。历史和现实都已经表明，以邻为壑、高筑壁垒、脱钩断链只会使国际经济深陷困境，而自由贸易、密切交往则有助于共同繁荣。20 世纪30年代，美国祭出高关税引发连锁反应，欧洲各国迅速采取报复措施，贸易保护主义与经济民族主义相互促进、广泛扩散，导致了全球贸易大萎缩、经济大萧条。20世纪80 年代至20 08年全球金融危机前，在自由贸易政策的推动下， 各国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推动“ 超级全球化”（s u p e r gl o b ali z a ti o n）发展，全球贸易量年均增速接近GDP增速的2倍。“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指出开放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动力、世界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推动构建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新型经济全球化，体现了新时代中国的天下胸怀和历史担当。
我们最近到东南亚三国调研，主要是同外国同行交流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问题，大家的共同认识是经济发展靠中国，都期待同中国加强经贸交流合作，都不想掺和“ 脱钩断链”，都希望中美关系能够转圜向好。这体现了在国际经贸领域搞“脱钩断链” 是倒行逆施、不得人心的做法，只会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我们管不了别人对我们搞“脱钩断链”、“ 小院高墙”、所谓“ 去风险”，但我们要始终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仅要坚持，而且要往前走、不断开创新局面。我们的自信自强最终要体现在这个上。
第二个方面：我国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是新时代推进改革开放的一项重大创举
对外开放是当代中国的鲜明标识，是国家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改革开放45年来，中国对外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从一开始讲对外开放、搞对外开放，到现在讲高水平对外开放、搞高水平对外开放。应该怎么来认识、怎么来搞好？
就认识而言，从我国自身发展看，高水平对外开放不同于对外开放起步时、也不同于对外开放在小康社会建设阶段。形象地说，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现在是读大学了，搞对外开放的要求和标准都不一样了， 是更高了，是前所未有地高了， 一句话就是要服从和服务于高质量发展。从世界看，今天的对外开放面临全新的外部环境， 突出表现为经济全球化遇到较大的逆流、面临深刻的调整，开逆风船肯定与开顺风船大不一样，需要更高的智慧和驾驭能力；从中国与世界的关系看， 彼此的联系和相互影响非过去所能相比，高水平对外开放不仅为了顺应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自身的发展，而且服务于塑造更加公平合理的国际经济秩序、打造更好的经济全球化、促进世界开放型发展。
就实践而言，从搞特区、“杀出一条血路”，从“引进来” 到“走出去”，从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到提出和推动共建“一带一路”，从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到制度型开放，从贸易大国走向贸易强国，如此等等，我们的对外开放稳步向前、渐入佳境。
历史不能割断，在看到对外开放45 年来波澜壮阔历程的同时，还要看到新中国成立以后，在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领导下，党和人民为打破国际封锁作出的极为艰辛的努力，新中国成立最初3 0 年的各项建设为后来的对外开放打下的基础，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两个30年”关系重要论断的应有之义，也是我们纪念毛主席诞辰130周年时的应记之点。历史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习近平总书记语重心长地讲过，我们就是一棒接着一棒跑、一茬接着一茬干。
建设自贸试验区是党中央在新时代推动全方位高水平对外开放、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战略举措。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和自由贸易园区，借助顶层设计和先行先试相结合这一中国改革开放的宝贵经验，我们持续深化商品、服务、资金、人才等要素流动型开放，稳步推进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建设，完善市场准入和监管、产权保护、信用体系等方面的法律制度， 加快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这充分展现了新时代中国放眼世界、面向未来的通达精神，合作共赢、命运与共的共享精神，开拓创新、敢闯敢试的攻坚精神，开放包容、兼容并蓄的改革精神。
海南自贸港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重大举措。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建设自贸港是“新时代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件大事”，要求对标世界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加快建设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海南自贸港。自贸港位于海南，属于全国，是新时期中国开放大门越开越大的重要标志，代表着中国不断扩大对外开放、积极融入世界经济的坚定决心和充满韧性的开放探索精神。自贸港位于中国，也属于世界，是中国推进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重要着力点，有望为其他经济体通过扩大自主开放促进共赢合作发挥示范作用。
经过十年来的改革探索和大力推进，自贸试验区、自贸港发挥了制度创新的“头雁” 效应，提升了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有效推动了政府服务改善和营商环境优化，打造了开放发展的生动样板，在我国改革开放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截至目前，在自贸试验区已累计部署34 0 0 多项改革试点任务，向全国复制推广30 2项制度创新成果；海南自贸港累计发布制度创新案例13 4 项，新增经营主体超过之前3 0 年的总和，离岛免税销售额累计超过1300亿元，吸引人才达50.9 万人。今年上半年，21家自贸试验区以不到千分之四的国土面积，贡献了占全国18 . 4% 的外商投资和18.6%的进出口贸易，开放经济密度和经济效能均遥遥领先。联合国贸发会议近日发布报告，高度评价十年来我国自贸试验区发展建设与制度创新成就，认为这是中国独特的创举，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有益参考。事实充分证明，党中央关于自贸试验区、自贸港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 是与时俱进推动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战略。
第三个方面：以改革开放精神将自贸试验区、自贸港打造成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排头兵”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和速度加速演进。为了更好地把握机遇、趋利避害，必须推动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更深度融入全球经济，这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是主动应对时代之变、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选择。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发展格局决不是封闭的国内循环，而是更加开放的国内国际双循环。面向未来，自贸试验区依然肩负着重大使命，要推进以制度型开放为重点的高水平对外开放，努力建设联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枢纽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引擎。
推进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建设，需观大势、谋全局、探新路。我们要在新起点上从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高度谋划自贸试验区提升战略：思考如何更充分有效发挥“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联动效应；思考如何把提升的着力点放在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推进制度型开放上，以高水平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促创新；思考如何实现自贸试验区之间、自贸试验区内与区外、自贸试验区与自贸港之间相互支撑、协调联动，“做强一点、带动全局”，全面提升其辐射带动作用。按照习近平总书记要求， 坚决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方面走在全国前列。
构建新发展格局，要进一步发挥自贸试验区、自贸港先行先试、引领示范的枢纽作用。未来，实施更深层次、更宽领域、更大力度的全方位高水平开放，要在制度集成创新、攻坚克难上下功夫，在差异化探索、上下联动、协调发力上下功夫， 不断闯新路、开新局。
一是进一步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加大压力测试、深化重点领域改革开放，不断提升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今年6月，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在有条件的自由贸易试验区和自由贸易港试点对接国际高标准推进制度型开放的若干措施》，下一步要围绕构建与制度型开放相衔接的制度体系和监管模式进行大胆探索。
二是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与高水平开放联动，聚力打造公平竞争、更具吸引力的市场环境，促进全球资源高效优化配置，更好服务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是进一步探索适应全球格局深刻变化的经贸合作、产业合作与大通道建设，打造互利共赢的合作新路径新模式， 服务支撑国家区域发展战略和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
四是抢抓全球数字化转型与绿色发展新机遇，充分发挥我国数字产业竞争力的较强优势和绿色低碳转型的潜力， 为拓展国际合作新空间、参与全球数字经济治理奠定更好基础。
五是促进制造与服务融合发展，抢抓服务贸易、数字贸易、离岸贸易等发展机遇，以制度型开放创新引领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进一步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
六是更好统筹开放与安全， 以科学精准监管探索构建与更高水平开放相匹配的风险防控体系，不断增强维护安全的能力，实现发展与安全有机统一。
需要强调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十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法治同开放相伴而行，对外开放向前推进一步，涉外法治建设就要跟进一步。我们要将总书记要求落到实处，对标国际先进水平，把自贸试验区、自贸港对外开放的有效举措和成熟经验及时上升为法律，打造开放层次更高、营商环境更优、辐射作用更强的对外开放新高地。
4 0 多年来铸就的伟大改革开放精神，是我们不断取得胜利的精神财富。建设自贸试验区、自由贸易港是新时代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面对新形势、踏上新征程，需要准确把握全球化演进的深层次逻辑、把握国际贸易向前发展的大势，继续解放思想，发挥敢闯敢试、勇于创新、互利合作的精神，突破瓶颈，跨越障碍， 进一步建设好、发展好、利用好自贸试验区和海南自贸港， 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出新贡献。
作者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党组成员，政协十四届全国委员会社会和法制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