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堂
服务贸易是连接生产和消费的纽带，是沟通商品从生产领域向消费领域转移的桥梁，是促进国际分工和互利共赢合作的粘合剂、催化剂，是全球价值链不断升级的关键支撑。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的加深，尤其是新一代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快速推进，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服务贸易成为国际贸易发展的亮点和热点，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不断提升。数据显示，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的比重，已经从1970年的7%提升到了2019年的24%，服务贸易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也由4%提高到14%。展望未来，服务贸易发展的空间十分广阔。据世贸组织预测， 到2040年，服务贸易在全球贸易中的占比可达50%，发展前景极为广阔，重要作用愈加突显。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的潜力尤其巨大。尽管中国服务贸易规模已稳居世界第二，约占世界总额的7%，但与中国经济庞大的体量相比，仍然明显滞后。2019年中国服务贸易增加值仅占GDP的5%，与世界平均水平相差9个百分点，不到发达国家的三分之一。辩证地看，差距意味着潜力， 后发可转为优势。目前，中国服务贸易进入快速发展期，主要有五大利好：
一是中国政府高度重视，为服务贸易发展确立了基本方向和工作重点。9月4日，习近平主席在2020 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全球服务贸易峰会上指出，中国将继续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建立健全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推进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开放平台建设，继续放宽服务业市场准入， 主动扩大优质服务进口。习近平主席的这些重要指示，为中国服务贸易发展锚定了方向、奠定了基石。
二是中国开放力度不断加大， 服务业迅速发展，为服务贸易提供了肥沃土壤和增长源泉。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政府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市场准入负面清单不断压减，“放管服”改革深入推进，《外商投资法》颁布实施，中国开放领域越来越宽，开放水平越来越高，“硬条件”与“软环境”越来越好，投资吸引力显著增强，各类市场主体活力极大释放，服务业实现快速增长。2013年中国服务业增加值首次超过第二产业，2019年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已达53.9%，跃升为国民经济第一大部门，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
三是中国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持续扩围深化，为服务贸易提供了发展平台和改革突破口。优先发展服务贸易，是中国政府推动经济转型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2016年，中国政府在15个地区开展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2018年进一步扩围深化，将试点地区增加到17个，对中国服务贸易快速发展起到了重要的牵引作用。商务部数据显示，2019年17个试点地区服务进出口占全国的比重超过75%，增速快于全国。今年8月，中国政府批复《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将试点地区扩展到28 个，基本形成了全方位布局，必将为下一步中国服务贸易的深层次改革、高水平开放和全方位创新，起到十分重要而积极的推动作用。
四是中国人力资本优势加快显现、消费市场集中升级，为服务贸易发展提供了强大支撑，创造了广阔空间。近十年中国高校毕业生累计超过7600万人，中国技能人才数量已达1.7亿人，人力资本优势加快显现，吸引了大批跨国公司总部和研发机构“来华逐梦”。中国人均GDP已突破1万美元，14亿人口的超大规模市场正在消费升级，正在释放对医疗健康、教育培训、文化娱乐、休闲旅游等各类服务的巨大需求和消费潜力。
五是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推进，为服务贸易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我们正处在一个飞速变革的时代，处在一个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工作方式、社交方式不断变革的时代。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促使全球经济向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加速转型，制造业服务化、服务贸易化、贸易平台化、平台国际化“四化”环环相扣、齐头并进， 在加快重塑传统生产和消费模式的同时，也在不断孕育新模式、产生新内容、形成新产品。变革就是契机，变革就是力量。这些变革必将形成新的动能，为服务贸易发展注入强劲的助燃剂和驱动力。
中国服务贸易，以其突出的成绩、亮眼的表现，已经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有力推动者，世界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贡献者，全球投资者良好机遇的积极提供者。与此同时，我们也深深认识到，中国服务贸易与世界服务贸易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当今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调整大变革时期，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大国博弈加剧、地缘冲突频发，对国际贸易和跨境投资造成了严重冲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肆虐更使世界经济雪上加霜， 也给世界服务贸易发展带来了相应的困难。
鉴于服务贸易对推动世界经济尽快复苏、增进人类文明和谐进步，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义，各国应抛却成见、团结一致、共克时艰。对此，我愿提出四点建议。
推进服务贸易发展，需要我们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习近平主席指出，“封闭的空间只会四处碰壁，开放的道路才会越走越宽。” 全球化是大势所趋，开放合作是一个国家统筹利用国内国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促进自身经济发展的最优路径，也是国际社会合作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最佳选择，符合世界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切身利益。在开放合作这一重要全球议题上，我们只能向前，不能倒退。
推进服务贸易发展，需要我们与时俱进探索监管创新。保障安全是扩大开放的前提，精准监管是宽松发展的基础。服务贸易具有无形、快速、多样化等特点，新业态、新模式还在不断涌现，市场监管涉及的主体多、难度大。推行精准监管、审慎监管、科学监管、有效监管，需要各国积极开展探索、分享经验，及时跟上服务贸易发展的步伐。
推进服务贸易发展，需要我们增进互信加强跨境合作。跨境支付、境外消费、商业存在、自然人流动， 是服务贸易的四种基本模式。这些贸易模式涉及资金、物品、人员、信息等要素的跨境流动，既需要相关国家海关通力合作，更需要世界各国增进互信、共同规范，全力破除各种显性和隐性的贸易壁垒，加快跨境数据流动、跨境电子商务等新议题新规则的制定。
推进服务贸易发展，需要我们凝智聚力完善合作机制。越是形势复杂、越是新兴领域，就越需要公共产品。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就是中国顺应服务贸易发展规律、结合自身发展需要，向国际社会提供的又一重要公共产品。希望各国各界、国际组织共同努力，使之在促进全球服务贸易共赢发展中发挥更大作用。
我们常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相信，阴霾风雨只是暂时的，阳光普照才是常态。只要我们相向而行、勠力同心，就没有迈不过的高山，没有走不出的泥潭。服务贸易发展潜力无限、前景壮丽、蓝图诱人，让我们携手并肩、倾力合作，一起跨越艰难险阻，共同迎接灿烂美好的明天！
作者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书记。本文是作者9月5日在2020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服务贸易开放发展新趋势高峰论坛”上的致辞
Visits: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