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高妍蕊
11月10－11日，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领导人会议在越南岘港举行。美国总统特朗普在演讲中称，美国将捍卫其商业权利，不会签署束缚手脚的多边贸易协议，并表示美国不再容忍“长期存在的贸易舞弊行为”。有媒体评价，特朗普的发言再次宣扬“美国优先”理论，释放出强硬信息。
特朗普的言论及其代表的美国态度将对全球经济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中国在此次会议上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在国际合作与全球治理方面有哪些新理念和新路径？取得了哪些成果？《中国发展观察》就此采访了相关专家。
“ 美国优先” 不被认可，APEC基本原则应坚持
APEC会议设立了推动实现亚太地区的可持续、创新和包容性增长，深入推进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议题，而特朗普在APEC会议上演讲的基调与此相悖。
“ 从这次APEC会议可以看出，以美国为代表的国家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逆全球化，甚至对多边的区域经济一体化持否定态度，这并没有得到其他国家的认可和接受。”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部长赵晋平向记者说。
赵晋平表示，“自去年以来关于贸易全球化的争论通过APEC 展现出来，其中一方是以美国为代表的，带有明显的贸易保护主义、强调单一国家优先的观点，另一方是坚持推动经济全球化的国家。绝大多数国家对于全球化给予了积极的支持，没有接受美国力推的所谓‘双边主义’和‘美国优先’观点。”他说，特朗普在演讲时坚持去年年底以来对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合作的一些基本观点和态度，总的原则是坚持“美国优先”，不会搞多边的协定，而主要是通过双边的合作。但在近几年区域合作的趋势中反映出，多边的区域合作和贸易协定正在加快推动，这种趋势在APEC会议上得到大多数国家的充分肯定。“实际上，区域多边合作的趋势，是近几年全球化大背景下反映在区域合作方面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会常务副会长霍建国认为，“美国优先” 理论基本可以理解为“美国认为合适就做，不合适就不做，更具体点说是赚的多的先做，赚的少的后做”。面对日益发展的全球经济贸易合作的大趋势，美国这种行为不仅是对全球经济发展繁荣的不负责任，而且暴露了美国一贯的霸权主义行为，特别是针对多边贸易体制项下的很多规则，美国明确表示不予执行，一旦WTO的一些决策或机制不符合美国的利益，美国都可以不执行，或只按照其本国的法律执行，从本质上讲，美国的这种态度和行为是违背国际法的基本原则的。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刘军红分析称，特朗普在此次APEC岘港会议上强调了两个鲜明的关键词，一个是通过“两国间的双边谈判”，本着“公正、互惠的精神”，强化区域协作；另一个是在“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展开有规则的合作。
众所周知，APEC是由21个经济体组成的区域合作架构，尊重多样性、高增长和非机制化堪称APEC特色。《茂物宣言》虽然提出发达和发展中国家的两大贸易投资自由化目标，在推进程序上主张自由、松散、不约束原则，并不采取强制实施措施，但茂物目标的达成也绝不主张通过双边协议推进。尽管特朗普主张所谓的“公正、互惠精神”，但是他更主张强国对弱国的“一对一”所体现的“对等”，反映其所谓的“公正”。尤其是在会议发表的宣言中，执意要在以往的“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惯用句子中加入反映特朗普特色的“公正”，即在“反对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的常态表述中，强加一个前缀，变成“反对‘包括所有不公平惯例的’贸易保护主义”。而这里的“所有不公平惯例”暗含着对包括中国在内的贸易促进措施的指责，即其想强调的是“如果要反对贸易保护主义，那么就要包括所有的贸易惯例”，这才能体现“美国式的公平”。重点是“双边”对抗“多边”。虽然首脑会议提出支持多边主义，构建开放经济，建议把握创新动力，强调包容互惠，但此前的部长级会议却不是一帆风顺，折射出新时期亚太各经济体对全球化与区域化、贸易自由化与贸易保护主义的不同认识。
另一个关键词，即“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尽管这被解释为“印太两洋战略”，似乎特朗普比奥巴马政府有更开阔的眼光，不仅要“亚太再平衡”，更要着眼于“环印度洋”及其沿岸，形成更广阔的合作空间；然而，将APEC扩大为“印太两洋”空间凸显了他的随意性，并且在“印太”中只是强调各方要遵守其事先安排好的“规则”，遵守规则者才是“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的合作伙伴。这个规则不是双边谈判出来的，更不是多边原则下的共识，而是特朗普的一般规则。尽管特朗普宣称对意识形态不感兴趣，却在强调过去的所谓“普世价值观”，如此，其发展、合作与公正、互惠就不是以尊重“多样性”为前提的，唯有遵守其“规则”的才有资格入围发展，才能享受自由开放的公正与互惠。显然， 这隐含着一种“商业霸权主义”。
此次APEC会议发表了《亚太经合组织第二十五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宣言》。在这份声明中，亚太地区领导人同意，要解决“不公平贸易行为”以及“扭曲市场的补贴”等问题。有些人士称，这份声明呼应了特朗普在岘港讲话的主题，带有特朗普力图重塑全球贸易版图的印记。美国是否在主导全球贸易的方向？
对此，相关专家对此表示了较为相近的看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世界发展研究所研究员丁一凡说，“亚太地区领导人的非正式会议宣言中有许多内容，很难凭两句话就说明美国在主导亚太地区的贸易，更遑论全球贸易秩序了。应该说，这在某种程度上迁就了特朗普总统提出的问题，也就是给了美国总统一点儿面子。”
霍建国表示，“这次APEC会议发表的共同声明提到要解决‘不公平贸易行为’以及‘扭曲市场的补贴’等问题。从全球贸易大趋势上看，‘公平贸易和反对补贴’的做法其大方向是正确的。但关键的问题是，如何理解这种不公平行为？是以多边贸易体制的规则为依据还是以某些大国主导的规则为判断标准呢？美国所强调的“不公平和扭曲”实际上是有所指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理解为凡是美国处于不利的竞争领域都存在不公平， 凡是不符合美国标准和要求的竞争都可以理解为扭曲的竞争。”
刘军红认为，宣言体现了对各方意见的平衡，既讲反对“不公平”“扭曲的补贴”，也强调“反对保护主义”，既尊重双边原则， 更主张多边主义。无疑，特朗普有意推进美国版重商主义的贸易规则，用强权主义的双边方式改变地区规则，重建区域秩序，甚至是全球秩序。但是，贸易发展是有条件的，冷战结束后世界贸易大发展的前提是，世界市场的统一，释放了过去被两大阵营的意识形态对立所压制的生产、交易势能，并转化为新时代的动能，进而形成了空前强大的贸易扩张潮流。这是“全球化”的成果，而不是“美国化” 的结果。在这种贸易潮流中，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成长为世界生产、贸易的主力军。过去，被发达国家把持的生产权随着比较优势的动态转移，成为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贸易的基本权利，进而促进了世界经济力量结构的重新分布，改变了世界经济格局。由此催生的贸易、投资规则，即全球经济秩序， 自然不应是美国主导的，而必须是广大发展中国家参与的，多边共商、共建、共赢的。
因此，对特朗普的主张，亚太经合组织各方应该依据APEC精神予以集体抵制，继续坚持尊重多样性、高增长和非机制化的APEC基本原则，推进地区经济一体化，寻求共同发展。
特朗普政策带来负面影响，但全球化大趋势未变
在此次APEC会议之前，特朗普的历史性访华之旅中，中美双方达成了丰硕的经贸成果。而在APEC会议上，特朗普对多边体制持保留态度，这将对多边贸易体制和全球贸易自由化与一体化产生怎样的影响？
“美国实际上对于多边体制是有所保留的，但是我们希望其回归多边体制，如果缺少美国，很难达成一个有代表性的成果。”霍建国说，目前各国正在探讨如何对WTO 进行改革，包括构建新的全球治理体系等，关键要突破WTO的一些障碍，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同时表示，短期内想让美国回归WTO机制的希望比较渺茫，因为目前其利益诉求在其中是有冲突的。如果中国主张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中的自贸协定能够谈判成功，新一轮合作有可能形成一种新的发展模式，包括“一带一路”倡议，都可能是探索国际贸易新模式的一种突破。在全球众多的区域贸易合作里，一些新的规则将来可能更容易为各国所接受，从而避免美国对多边体制的继续操纵，最终各经济体统一回归到多边体制下，进而探讨一种适合大多数国家发展的新的规则。
在赵晋平看来，在未来亚太地区的区域合作中，美国的政策和态度会带来一定负面影响。美国本身是APEC的重要成员之一，而且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其政策走向不论是对亚太地区还是对全球区域合作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因此，美国采取消极的态度和退出的政策，将会给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的进程带来消极影响。
“这种影响实际上正在逐步显现。”赵晋平说，比如从TPP来看，虽然中国没有参与进去，但我们对TPP是持开放式态度的，因为它的推进或成功有利于整个区域甚至亚太自贸协定目标的实现，也会进一步提升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水平，可在一定意义上加快地区的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而这样一个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熟、谈判已经结束的区域合作协定，却由于美国的退出，面临夭折的风险，这本身就说明美国的政策已经对亚太地区区域经济合作产生了一定的不利影响。另外，美国对韩美自贸协定、北美自贸协定也要求重新谈判，其更多强调自身的利益，而忽视了作为一个大国所应承担的责任，这种态度与大多数国家的期待相背离。
赵晋平认为，这种影响不仅限于像TPP面临夭折风险这样的某一个方面，而是对于包括TTIP、WTO框架下TiSA的谈判等都造成了实质性影响。其影响是超出亚太地区的，甚至对全球贸易都有一定影响。在某些方面，美国绕开WTO，通过直接救济的手段来对贸易伙伴进行打压，并且通过税收政策调整，推行一种保守的投资保护主义政策，这些举动尤其对全球化的进程造成一些不利影响。这种影响已经是一种现实的存在。
尽管当前经济全球化面临一些困难，尤其是在美国的干扰下， 出现了一些逆全球化的潮流，但全球化依然在持续，全球化的方向和趋势是不会改变的。赵晋平说，全球化出现的问题，一方面是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另一方面是由于全球范围内的贫富差距扩大，有些国家受外部冲击的风险在加大。因此，一个普惠、平衡的全球化应该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习近平主席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针对在全球化过程中面临的不平衡、不平等一些问题，呼吁各国同舟共济，促进全球贸易范围内的投资和贸易自由化，同时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的方向发展，这表明了我国对未来全球化的期待和推动的方向。
新理念新思路彰显中国智慧，引领全球化方向
此次APEC会议进一步见证了中国影响力，APEC经济体看好中国的发展前景。中国一直是亚太乃至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推动者，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者，此次会议上中国做出了哪些努力？取得了哪些成果？
赵晋平表示， 中国在这次APEC会议上取得的最重要成果， 就是表达了对亚太地区合作的信心和决心，并且在一定意义上争取到了很多国家的支持。各国对特朗普强调的双边主义的反对，也印证了对推进APEC范围内多边共同参与的区域经济合作的积极支持。在此基础上，把推进亚太自贸区建设作为一个重要方向，这是在中国的积极参与和倡导下所取得的重要成果。
“中国影响力，不仅体现在于‘中国速度’‘中国规模’，更体现在‘中国务实’与‘中国创新’ 上。务实就是准确把握时代脉搏， 发现时代特征，使用适合时代的方法解决新时代的问题，无疑，其结果便是实实在在的创新。以APEC 为契机，这种中国影响力体现得淋漓尽致。”刘军红说。
霍建国认为，中国积极推动和倡导贸易投资合作、互利共赢、包容性发展等新理念，结合自己的发展优势，倡导加快基础设施建设， 加强电子商务合作，加大对发展中国家提供支持和帮助，支持多边贸易体制，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等主张正在越来越多被广泛接受，并形成了巨大的影响。
他说，中国提出“全球命运共同体”“利益共同体”等理念越来越成熟，但目前来看，还是比较难以实现的。中国正在探讨全球化下经济贸易合作的新模式，真正做到互利共赢。在APEC当中推动亚太自贸区建立，希望形成统一完整的自由贸易区。同时，我国主张开放的理念，不搞贸易保护主义，提倡相互开放、对等开放。从长远角度出发，中国在新一轮贸易合作过程中，积极推进RCEP谈判，希望通过RCEP作出示范，形成更多代表发展中国家的模式。
随着APEC进程中“ 中国脚印”的加深，中国如何进一步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构建和谐的新型国际关系？在参与国际合作与全球治理的理念和路径上有哪些新思路？
刘军红介绍，习近平主席在APEC工商领袖峰会上的演讲系统提出了四个转变，即发展动能、发展方式、发展环境以及发展治理的转变， 事实上给APEC指明了发展方向。2006年APEC首次提出FTAAP（亚太自贸区）概念之后，2007年澳大利亚主持APEC 期间将“区域经济一体化”作为关键词，此后的历届峰会都延续了这一思路，朝着这个方向前行。2014 年“北京路线图”进一步明确了区域一体化的方向，同时，与亚太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结合，方式更加务实，并与“一带一路”呼应，找到了“相通相融”这个最大公约数。陆海相连，发达与发展互补，东西与南北共济，区域合作与全球治理同时起步，相得益彰。发展是出发点，发展也是归结点，在发展中合作，在合作中形成规则，在共商、共建、共享中形成“发展秩序”。中国坚持不懈推动创新，坚定不移扩大开放，积极践行包容性发展， 不断丰富伙伴关系内涵，引领全球新一轮发展繁荣，“携手谱写亚太合作共赢新篇章”。
赵晋平认为，从长期来看， 经济全球化还会保持深入发展的态势，并且在各国的参与下，会朝着平衡普惠的方向发展，在这个过程中，中国贡献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本质上就是本着“开放、包容”原则的区域经济合作，而其意义不仅限于沿线区域，而是具有全球性意义。“一带一路”倡议所倡导的“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实际上就是我国所强调的未来全球化的方向。
从经济外交的角度讲，第一，加快对外开放，推进开放、包容的区域合作。中国的对外开放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 针对全球出现的南北差距扩大、贫富差距扩大等现象，为缩小这些差距做出中国的贡献，中国提出积极发展国际援助，对于贫穷国家通过援助的方式，帮助他们解决目前面临的一些困难。第三，中国始终坚持WTO的多边贸易和投资机制，继续巩固和维持其发展成果。同时，中国积极参与区域投资和贸易协定的推进，目前已与14个国家签署了自贸协定。第四，中国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坚持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参与和推进全球治理的改革，支持联合国发挥积极作用，支持扩大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代表性和发言权。中国将继续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不断贡献中国智慧和力量。
无论是在G20（二十国集团） 场合还是在一些重要国际组织的治理结构改革方面，中国也在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并且事实上取得了一些进展。赵晋平说，去年在APEC韩国会议上，各国在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共同推进开放、包容式的增长方面达成了共识，更重要的是形成了全球有关贸易投资规则的文件，对全球经贸规则的制定具有重要影响，这也是今后中国积极参与和推动的方向。
全球经济仍存不确定性，需要共同面对和努力
APEC未来的前进道路还有哪些问题与挑战？丁一凡向记者说，“中国希望能在亚太经合组织范围内推动亚太地区自贸区的建设，现在仍未得到美国等国家的积极响应。而亚太地区的经济合作若要有真正的进展，中美之间必须合作。”
亚太地区有许多岛国很担心全球气候变化对它们的影响，中国很愿意在缓解气候变化方面做出更大的贡献，但美国却退出了“巴黎协定”这个关于全球气候变化的重要协议。奥巴马政府时期，中美在气候变化上达成了合作，未来仍需要与特朗普政府在这方面有更多的沟通。
“APEC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解决问题的能力比较差，但同时也为各国沟通提供了一个平台，在某些问题上能够达成一些新的共识，并结合每个阶段、不同的重点起到促进作用。”霍建国坦言。
他继而表示，APEC取代多边体制也是很难的，首先，其定位不是一个国际机构，而是一个起到沟通、协调、加强合作的作用的平台。目前看来，我们需要这样的机制，世界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很多矛盾实际上是由于认识上的不统一， 或者各个利益集团过度维护自身利益而不配合，所以产生了一些矛盾和对抗，因此，加强沟通和探讨对于解决世界前沿问题是必要的。APEC机制在这些方面是有其积极贡献的。另一方面，APEC在具体层面有一些具体的合作机制，如经济技术合作、贸易投资等，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从历史上看，有很多多边体制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在区域内机制中先解决，比如， APEC曾经对WTO做出的巨大贡献就是信息技术协定的签约，另外还有环境产品的开放问题。在推动贸易便利化、经济技术合作、发达国家帮助发展中国家提高数字经济的能力等方面，APEC 都做了价值性贡献。
丁一凡建议，今后还需要保护WTO的权威性，重塑多边贸易自由框架。中国是WTO的受益者，也应该是WTO的保护者。但是，如果无法单独 推动WTO的谈判，也可先在亚太地区、在金砖国家合作框架内、在上海 合作组织等中国参与的各种地区框架 中努力促进贸易与投资的便利化。 在刘军红看来，亚太地区已 经成为世界经济的新中心，亚太的 发展必将反映世界的发展，因此， APEC面临的问题与挑战也将是世界性的，最大的问题在于发展的不 平衡、不充分，如何围绕这个问题 展开全面、开放、尊重的合作，并 沿着APEC精神走下去，关乎亚太地区的合作前景和秩序方向。 从全球大环境来看，赵晋平 表示，全球经济正在出现回升的迹 象，贸易和投资发展势头向好，但 此次回升能否长期持续呢？这与未 来市场的走向和各国政策的走向有 一定关系。虽然全球经济回暖给我 们带来值得期待的美好前景，但同 时还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因素，其中 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就是全球贸易 和投资保护主义的抬头。具有典型 意义的是，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在 有关贸易和投资政策上的转向带有 明显的贸易和投资保护主义色彩，将 会对全球贸易和投资增长的进程带来 不利影响，也为全球经济增长的回升 增加了新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一方面全球经济出现回升迹 象，另一方面还存在较大的不确定 性，这是全球经济复苏面临的最大 的挑战和风险。这也是各国推进全 球化、实现经济增长需要共同面对 和努力的方向。”赵晋平说。